深具政治觸覺的紀實攝影師劉香成


唯一一位華人奪得普立茲現場新聞攝影大獎的劉香成於1951年在香港出生。1970年赴美留學,在紐約市立大學亨特學院主修政治科學。在大學的最後一年,劉選修了《生活》(Life) 雜誌著名攝影師Gjon Mili的攝影課程,成就了他日後的新聞攝影工作。

他先後在《生活》雜誌、《時代》周刊和美聯社工作,採訪過多國政界要人,親歷西班牙、葡萄牙等國家的動盪政局。擔任《時代》周刊和美聯社駐外記者時,走遍中國、蘇聯、印度、韓國、阿富汗等多個國家和地區。1976年毛澤東逝世後,他在華拍攝了許多珍貴的新聞圖片,捕捉了毛去世後中國社會的變化。須知七十年代中國仍是對外封閉的社會,外界所知甚少。其一系列豐富平實的照片紀錄了一個國家的劇變。89年六四期間,劉亦在北京拍攝了很多珍貴的圖片。

1990年,劉被美聯社派駐莫斯科。199112月成功補捉了戈爾巴喬夫簽署辭退蘇聯總統一職的照片,於翌年1992奪得有新聞界奧斯卡之稱的普立茲的現場新聞攝影大獎,聲響更上一層樓。

劉於八十年代初出版的《毛以後的中國1976-1983》是十分珍貴的攝影集,值得細閱拜讀。筆者大學畢業後首份工作在電視台做早晨節目的資料搜集及撰稿員,有幸訪問過劉香成本人。印象中他溫文儒雅,待人有禮而誠懇。當時是八九六四後數個月,他帶同多張於北京拍得的照片來,跟節目主持人對談。

其中一張是一男一女在隧道內騎著自行車,隧道上則為兩架巨型坦克車 (請見下圖)。這照片很多人應仍然記得,照片毫無血腥成分,但節目導演竟在毫無任何理由下,禁止出街。當時我十分憤怒,與之理論。導演致電監製請示,豈料監製竟同意不出街。事後,我跟劉本人坦白解釋是因為導演與監製拒絕出街。劉聽後沒有顯出不滿之情,表情只是聽了。

監製最「狗」的是在早上十時回到公司後,還要不知恥地大聲說收到美國駐港領事館的電話,說幸好沒有讓該照片出街。這無恥的大話誰會相信?!

這件事在我其後任職報紙記者時,也曾在論壇版的專欄記述之,留一個永遠的文字記錄。其中一個目的是要說明自我審查的可怕;以及電視節目部 (非新聞部)會更嚴重,因缺乏監管和他們缺乏新聞及表達自由的原則。我在這裡也要再記錄一次,作為對歷史的尊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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